永远的怀念~∽悼岳母

　　永远的怀念

　　~∽悼岳母

　　韩楚明

　　时间过得真快。转眼岳母离开我们三年了。明天就是岳母逝世三周年的祭日，回想起岳母在世时的生活点滴，音容笑貌，以及对我们大人孩子力所能及的照顾，一幕幕，宛如昨日，不免生出许多悲伤。谨以此文聊表记念，亦作是对岳母老人家的祭奠。

　　岳父在世时，岳母还算是一个享福之人。岳父是个农村手艺人，做事风风火火。每天清晨，他总是早早起床，将家里喂的牛牵到门前河里长满青草的地方系牢，再将家里的水缸挑满水，有时还将岳母的早饭做好，再外出给别人做乡活。岳父是个木匠司傅，手艺又好，十里八乡的都请他做活，或找他学徒。因此，岳母在经济上是不必为难的，再说岳母书读的少，内外都是岳父一人撑着，她也犯不上为家里生计操心。每次来人来客，一般都是岳父掌厨，岳母只是打下手烧火。吃饭时，岳父还主动为岳母倒上酒，平时家里烟也没断，岳母随拿随抽。一个没文化没见过大世面的农村妇女，在家里有这样的地位和待遇，已经很了不起了，有夫如此，妇夫何求！

　　由于过多的操劳，岳父不幸病倒离世。从此，家里失去主心骨。岳母共有三个孩子，二个女儿均已出嫁，儿子也在县城上班。因此，以后的日子，常常一个人在家，衣食住行，生产劳动，家务活计，周情达理，一切都必须亲力亲为。

　　岳母并不是个懒惰之人。闲时和村民一起为拖拉机上沙，挣点日工钱，春采茶叶，秋摘菊花，夏砍柴禾，冬捡茶壳，她常常起早贪黑，翻山越岭，一搞忘记早晚，误过吃午饭。早些年，分有土他，她也会勤快地种上花生，收获时，我们有空也会上去帮忙，遇到天干，还需边挖边扯，边采摘。那么大的太阳，岳母从未喊一声累，还不停招呼我们喝水。岳母不善言辞，做事也不是很出活，常常干急在心里。当然我们看在眼里，也会尽最大努力去帮助。播种时如此，收获时如此，打油时亦如此。

　　岳母为人质朴，待人诚恳。村子里农忙时，谁个有事忙不过来，只要喊她，她都不会推辞，尽心尽力做好，从不会玩巧。对待子女，更是掏心掏肺。自己省吃俭用，把花生油带给儿子、女儿。还有那么热的天，全靠挑水浇出的菜她一篓子一篓子的送到县里给我们，有时家里没人，她一等一个上午，毫无怨言。甚至有时饭都没吃，又连忙搭车回去，说是家里有鸡，少不了人。逢年过节，她也舍得把卖茶卖艾叶做事挣的一点钱拿出来发给外甥们，我们每次问她有钱用没，她总是说有，生怕给我们添半点负担。

　　岳母身体硬朗时常喝点小酒。每次来我家，我总让她独坐一方，给她到上米酒。她也每次都会言不由衷地说，少喝点少喝点，其实心里正想喝的。许多事情明明她不会，可也会说得好象挺容易。我们也听一半忘一半，将就顺着她，比喻有时明明想她帮忙弄下，她会抢先说手上有油什么的，我和妻子私下常笑她。当然这并不是什么故意偷懒，而是实实在在的老实人说老实话。

　　我们永远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降临在你身边。总以为岳母身体一向健康，却不知疾病巧巧上身。一天妻弟来电说岳母脸色腊黄，需去武汉做检查。而他工作原因脱不开身，老婆和姨妹又在外地，而我工作相对随便，再说女婿也是半个儿子。于是，我带岳母去武汉协和医院做检查。当时正是新冠病毒流行期间，只准一位亲属陪伴。在检查期间，我陪岳母上上下下，这个科室到哪个科室，预约，取片，打吊，洗衣，买饭。经过大约7天的检查，原来是胆管癌，已不适合做手术。一边是岳母清廋腊黄而不失慈祥的面容，一边是无法挽救的病魔，我们深感悲伤和无助。当岳母听说打营养吊瓶要好多钱时，她一个劲地说回去回去，我不是好好的吗？我说，回去你怕死吗？她说我不怕。我转过头去，偷偷抹去脸上的泪水。我把病情告诉了妻弟，岳母的儿子，也联系了远在上海的妻子，要她赶快辞工回来。

　　这一段医院照顾岳母的经历，将是我此后人生的一段难忘而温暖的记忆。

　　岳母那么善良，与世无争，为什么老天偏偏不放过她？折磨她？不是说好人一生平安吗？问天天不语。

　　老婆回家后，我们将岳母接到家里悉心照顾，想吃什么尽量满足她，也带她去她想去玩的地方，看到岳母开心，我们也暂时高兴。随着冬天天气转冷，妻子给岳母床上垫的暖暖和和，早洗脸晚洗脚，做好吃的，尽一个女儿的孝心，岳母儿子儿媳也时来探望，照护。

　　眼看年关临近，岳母的脚已肿得不能走路了，弟媳说回老屋吧。

　　于是，岳母回老屋了，回到那个她生活了一辈子的老屋，那个她奋斗了一辈子的老屋。在老屋里，岳母带着对儿女的不舍，对孙女外甥们的不舍，对亲人的不舍，静静地离开了我们。

　　光阴荏苒。明天，2025年元月十七日（阴历腊月十八），是岳母离开我们三周年的祭日，儿女们一起回老屋看您老人家了。岳母，在那边过的好吗？岳母啊，您从未离开过我们，您永远活在我们儿女心中！

　　（2025年元月十六日，阴历腊月十七日夜）